莫名奇妙的一直对《xx和xx》这种名字格式的影片情有独钟,或许因为它们简单明了,不做作。看过几部这样的片子,也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比如鲍姆巴赫的《鱿鱼和鲸》,普恩佐的《妓女和鲸鱼》,考夫曼的《亨利和琼》(但是港台那边把它矫情的翻译成了《情迷六月花》)。所以,当看到《兔子和蜥蜴》这部09年的韩国电影时,不由的便心生好感。
起初看到这样一个片名,还以为是一部讲述兔子和蜥蜴的动画片,看了以后才知道是个天大的误会。其实电影讲述的是一对无助的男女在互助中得以重生的故事,这样的故事看起来有些俗套,但是《兔子和蜥蜴》却以一种温情脉脉的方式述说,就使得它有了一种“于无声处听惊雷”的脱俗之感。
故事的男主人公恩雪是一名出租车司机,患上了间歇性心脏骤停症,似乎没有几天活头了,在这生命的最后几天,他一直念念不忘的是自己小时候看到的一只红色兔子。故事的女主人公May从小被家人送到美国寄养,长大之后,她回到汉城寻找自己的家人。就在机场里,May遇到了恩雪,此时,恩雪正倒在他的出租车旁,挣扎于心脏骤停的生死徘徊间。这样的开头或许有些俗套,但是对于故事的开始和发展,却是必需的。影片中的男女主人公由张赫和成宥利主演,整部片子大部分的戏份都靠他们两个支撑起来,然而,两人出色的表演以及影片丰富的细节,并不会使得影片单调,两人独处或默对时的寂静,有一种国画留白的韵味。另外,车太贤也在里面扎了几眼,但是,这部片子他更重要的身份是制片人。
作为片名的两种动物——兔子和蜥蜴,显然是一种隐喻,正如所有符合此类名字格式的影片一样,比如《鱿鱼和鲸》,所有的动物在此都是一种象征物,是故事的壳,是故事中主人公的情感甲胄,在层层的甲胄下,是主人公灵魂创伤后的自我保护。恩雪和May,一个患了心脏病,没有未来;一个从小被遗弃,没有过去,他们相遇于现在,在现在中共同寻找过去,也共同面对未来。兔子和蜥蜴就是他们各自的过去。起初两位主人公是相抵触的,每个人都圈囿在自己的痛苦和烦恼中。
恩雪在得知自己的的病情后,没有歇斯底里的绝望,反而有一种淡定和冥思。仿佛从既定的生活轨道苏醒过来一般,他开始享受生活。人生往往就是这样,或许只有在知道了自己的生命即将结束的时候,才想起还没有好好享受生活。他给许久不见的同学挨个打电话,问他们过的怎么样,他约好哥们大冷天的早晨去汉江大桥吃炸酱面,为了看一眼汉江的美丽,但是谁会理解他?
May在二十三年后,从美国回来寻找自己的双亲,却毫无结果,无助的提着一个行旅箱游走在汉城的大街小巷,象一只无根的随风来去的风筝。对过去愈是牵挂,对未来就愈迷茫。May遇到恩雪时,对他的印象极为不好,毕竟是两个阶层的人,一个出租车司机,一个是韩裔美国人,再加上恩雪看透生命后处处表现出的一副无所事事甚至有些吊儿郎当的样子,让May很是反感。但是,痛苦和烦恼并不会因阶级的差别而有所界限。正是痛苦和烦恼将这两个原本八杆子打不着的人联系在一起,而且他们必须共同面对这一切。恩雪答应May帮她找父母,而他也要求May帮他找他的红色兔子。
兔子和蜥蜴作为两个人心情和状态的象征物,一直贯穿影片的始终。那只红色的兔子恩雪只在小的时候见过,却成了它生命中最初也是最后希望。他的出租车中一直放着一只红色的兔子,虽然这只兔子不是小时候的那只,但是,那说明恩雪其实一直很在意它。蜥蜴则是May背上的那道伤疤,那是她和父母唯一的联系,她背负了二十三年。二十三年的等待,虽然结果一无所获,她却不小心帮助恩雪找到了他的那只兔子。原来,巧合的是,恩雪找的那只兔子和May背上的“蜥蜴”也有关系。
尽管这部影片有众多的巧合,这些巧合未免令故事陷入俗套,但是建构所有巧合的细节都是建立在一种现实主义的基础上,所以那种生活化的表演和对白会使观众忘记影片中的那么多巧合,以为它们是自然而然的,这正是这部影片高明的地方。难得的是,这部影片的导演朱志宏在韩国竟是一位新秀,他毕业于法国国立电影学校,《兔子和蜥蜴》是他的长片处女作,之前朱志宏曾经拍摄过几部短片,在法国还获得过几个奖。
看了网上仅有的几篇对于这部影片的评论,有人说不好看,有点闷,结尾也看不懂,有人说需要静下心来看,一起就都会明了,我宁愿相信后者。影片的结尾是有些暧昧不清,是梦幻是现实,是天堂是人间,已经很难分清,其实也没必要去分清。重要的是,在成宥利侧目一笑的定格中,观众长舒一口气。很释然。(文/柏拉不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