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突击分集剧情 『第二十一集』
特种兵的作战法则与许三多们以往所接受的不太一样,特种兵的战争似乎永远是在敌数量占绝对优势的情况下进行,所以保全自己的生命成了第一要务——生存,而后将任务完成。这也就是铁路制订那套选拔规则的目的,他只要活下来并完成了任务的人。
许三多们在荒原上开始了举步维艰的生存。野外生存训练以前也曾做过,抓些野兔山鸡田鼠什么的做了来吃,倒更象一场风味十足的野餐。但现在不一样,不威胁人的生命却真正关系到今后的生存方式,能否做全国最牛气的军人。许三多们饿得眼冒金星,把铁路和他的特种兵骂了个臭死,越骂却越向往那不一样的军装和训练。
几个老七连的兵很自然地聚集在一起,草原几乎没给他们提供任何隐蔽之处,几公里外便能看见哪怕手电筒的微光,生火成了只能小憩时想想的奢望。那筒午餐肉实在太微不足道了,甚至维持不了他们一小时超负荷运动的热量。第二天晨光初露的时候,伍六一生吞活剥了一只田鼠,他无动于衷地看着周围快吐了的战友,淡淡地说这不是演习。你们会被淘汰,而我能赢。
那点相对清淡的草根是绝满足不了身体需要的,大部分人都开始吃。侦察营的车辆仍在周围巡逻,一个士兵在追赶一只野鸡时被带走了。傍晚,一个士兵终于脱水,伍六一们发射了求救的信号弹之后,连忙逃离现场。
入夜,这个小集体出现分裂现象,草原上的山这座跟那座实在没有多大区别,给的那几个参照物根本不太管用,于是一拔说十二点方向,一拔却认定了九点方向。全赛程的时间只给了两天三夜,走错方向的人是不太可能还有时间走回头路的,而谁也不会相信别人的直觉。说九点方向的只有伍六一和许三多两个,士兵们分成了两批进发。伍六一和许三多走了一段,成才不好意思地追了上来:想想还是你们靠得住,两个老乡。
指挥所里,张干事和他最近着力培养的助手李铁正在创作新闻,将此形容为新作战新观念云云,我战士龙腾虎跃,力克难关再创高峰云云。高城查夜哨回来,没好气地表示很愿意把两人放到荒原里创两天高峰,如果他有这个权力的话。
铁路回来,他今天又逮了九个,加上栽装甲侦察营手里的,"在逃"的士兵们只剩下四分之一。高城很有些恼火,问铁路如果一个没通过的话他会不会空手回去?铁路毫不犹豫地点头,他进入特种部队便是武装泅渡二十公里,完成任务后又因风暴耽搁,在方圆几百米的礁盘上呆了整整四天。
成才和许三多终于在草原上发现了一些熟悉的景物:他们来到了五班驻地附近。方圆几十公里都没有屏障,他们想起五班整日无人关顾的仓库,决定去那里休息。到了仓库却不愿意撬锁,因为那明摆着要今晚站哨的兵受处分,又换了辙去伙房。伙房里的新鲜蔬菜、肉类和剩饭对三人实在是个太大的诱惑,伍六一还咬着牙没说,成才却想要吃点。许三多死活不让,因为假设敌情是在一片漫无人烟的荒野之上,那又怎么能有这些人工食品。成才气极,说我吃,等你饿趴下了我来背你。许三多无奈,说你吃这个,我本来就准备谁顶不住了再拿出来。
『第二十二集』
那是许三多的午餐罐头,这小子根本连开也不曾开过。成才终于没有动伙房里的东西,但也没有吃那听罐头。五班的兵在看电视,最近很火的一个电视连续剧,乐声与台词缓缓飘来,成才听着,益发感叹做一个好兵的不易。
第二天下午,三个精疲力竭的人终于在一处海泡子(草原上的一种积水湖)跟前发现了那处要求测绘成图的布防阵地,这意味着几天几夜的功夫没有白费,他们终于没有走错方向。好容易等到天黑,几人推断阵地上肯定有热成像红外监视仪,但海泡子里水凉,可以在泡子里降低体温后再潜入。说来容易,草原上昼夜温差极大,以几人所剩不多的体力实在是强撑过一道酷刑。成才担任掩护,许三多和伍六一分食了那筒罐头后,爬进了泡子里咬牙顶着,感觉着宝贵的体温一点点流失。
终于完成了测绘任务,撤出时却被阵地上足足一个排的驻防兵力发现,伍六一也许是吃田鼠太多招了报应,一脚踏进田鼠窝,脚被狠狠地崴了一下子。成才用狙击火力打退了追赶的士兵,两人终于撤离阵地。成才高兴得哈哈大笑,脱离阵地后就再没有伏兵,他们离铁路标定的山头只有二十公里。他一开始的预言马上要实现了——三个人一起坐上那辆通往特种兵的鬼车。
伍六一的脚已经肿得不成话,撑着走了几公里后终于需要搀扶,而这时又发现了几个和他们同样筋疲力尽跨越艰难到来的士兵。到这时候就成一场赛跑了,几个人清清楚楚地对视着,开始向终点狂奔。许三多和成才死活要搀着伍六一,伍六一说我不行了,你们放我下来。两人没听见一般,任几个对手从身前超过,又玩命奔跑着超过几个对手。
终于翻过了一座山头,铁路的那辆猎豹车已经在望,三人振奋,将对手们甩下了几十米,却看见一个刚从山弯里转出的兵倒在汽车跟前——那是第一个到达的兵。三人愣住,他们慢了下来,伍六一大急,强挣开了两人的手,已经只剩下两个名额了,你们还拖着我干什么。成才愣了一下,放开伍六一跑开,没了羁绊的他立刻跑到了前边,许三多却仍死死拖着伍六一不放,眼看着对手从身前超过。伍六一不知道许三多到底在想些什么,成才即将到达,只剩下一个名额,许三多带上他又还有什么意义?他忽然明白许三多要做什么——许三多想在将到终点时装作不支倒地,好让自己坐上那仅此一个的座位。伍六一开始大骂起来,许三多一声不吭地背着伍六一跑:是的,昨天坚决不吃违规的食物,今天却干出这种逾矩的事情,他不是一个好军人,可许三多永远抛不开他的多情。
成才已经到达,冲这边大叫着,许三多忽然听见背上砰的响了一声。许三多惊讶地回头,伍六一手上的信号枪仍在冒烟,他发射了求救的信号弹,求救意味着弃权。什么都来不及说了,许三多将伍六一放下,冲向终点。他大叫着,最后的冲刺速度惊人,在冲刺中许三多刚流出的眼泪被风吹干。
许三多以领先对手半个身子的距离冲到铁路跟前,铁路第三次摁下秒表,以后到达的士兵便跟他无关了。
许三多回头看山梁之上,伍六一正被抬上救护车,临行前向他招了招手,笑得象大男孩一样。
铁路没什么官架子地说:三位请上车,到车上交出你们的测绘作业。如果你们还扛得住往下的考验,你们很可能是我的部下。迟来的兵坐在山头上流泪,军队的竞争也许激烈,但还少有弄到象现在这样短兵相接的时候。高城来领这些失败者,他觉得无论怎样这都是些好样的兵,无论怎样大家今天也都尝试了以前没做过的事情。高城欢迎这里的每一个兵来他的装甲侦察营,他相信他的侦察营总有一天超过高傲的特种部队。
车队回发,假设敌和淘汰兵都同样垂头丧气,这场比赛只有三个胜利者,都坐在铁路的车上。铁路对那三份来之不易的测绘图表示满意,他把着方向盘跟那三人说::你们别怪我,美国的海豹突击队号称万里挑一,咱们人比他多,只好十万里挑一。
『第二十三集』
许三多回部队的第一件事情是去看伍六一,后者已经进了医院。成才死活要一起去,并且倾其所有买了大量的营养品,许三多看着成才从未有过的出力忙活,他是从不挑刺的人,今天却瞧这老乡不顺眼,他忘不了成才先扔下了伍六一,虽然那并不影响事情的结局,但却伤了许三多的心。
机步一连的连长也来看望伍六一,说看望,却是恼火地踱来踱去,对伍六一大发脾气——因为训练过度积劳成疾,伍六一的右腿肌腱已经完全拉断了,一个一条腿用不上力的人怎么能做步兵。
伍六一微笑着,似乎这是个他早知道的结果。他说我不会离开部队的。不离开又怎么办,就这么一瘸一拐在连队里呆着?伍六一说我不会离开部队的。连长说我知道,你来一连时间不长,可没少给一连挣荣誉。连里会想办法。伍六一说我不会离开部队的。连长自己说着说着就有些眼圈红,便放弃了立场,说你别再说了,连里想办法,司务长刚提干,我看你做司务长一点问题也没有。
许三多和成才忘了自己来干什么的,一边呆呆地看着。就算伍六一真做了司务长,他们也想不出那个做了司务长的伍六一是什么样子。
团长瞧着许三多和成才,这回挑走的三个兵倒有两个是机步团的,实在有些让他肉痛。团长说你们舍得机步团啊。成才说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许三多却说报告,舍不得。团长笑,舍不得怎么办。许三多希望团长想办法把自己扣下来。团长板了脸说那你又要去参加选拔。许三多很后悔,几年来碰见争名次的东西都要去争一下,这回发现不对,晚了。团长笑,拍着许三多说好好干,你是个好兵。
团长一走,来调档案的袁朗差点没把许三多锤趴下,欢天喜地拉了两人去喝庆功酒。袁朗神神秘秘地告诉两人他的部队可能是全国唯一一支不断参与实战的部队,想象不到的情况下把他们从直升机上扔下去。袁朗给两人看臂上的一个伤疤,告诉两人是贩毒马帮的M16钻出来的枪疤。两个和平年代的兵傻了眼,连团长身上都没有那个东西。成才一直瞅着袁朗包里的档案,一生的前程就装在这个包里了,他很想看看写的是什么,袁朗却坚决不让。
许三多给家里写了最后一封信,他就要离开机步团了,他在这个地方呆足了三年。红三连为成才举行了告别晚会,七连只有一个人,许三多是没有属于他自己的告别仪式的,只好旁观,回七连许三多一间屋一间屋地扫地,这就算是告别吧。门外的拐杖响,腿上打了钢钉的伍六一一瘸一拐地回来了,他是离开七连后第一次回来,跟许三多自嘲地说,到了发现七连才是自己的娘。许三多问他以后是不是就在一连做司务长了,成才问过好多次,催这事一定要抓紧办,夜长梦多。伍六一不置可否,说刚往上打了报告。
又一届新兵连训练完毕,新兵马上就要搬进来,机步七连将在原有的七连基础上建立。许三多两人被袁朗开着猎豹接走的时候,新兵正搬进营盘,新兵挨熊,老兵炫耀,一切跟许三多来的时候一模一样。
袁朗开着车却不是奔车站,问去哪,袁朗淡淡地说咱赶时间,那边等着。车直接开到了陆航机场,三人钻进一架直升机。袁朗跟那驾驶员挺熟,说兄弟悠着点,这两人第一趟坐,不过以后怕是得常坐。驾驶员心领神会地挤挤眼睛。直升机腾空而起,许三多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鸟瞰了生活三年的这片土地,那位驾驶员飞得极为凶猛,在空中的高速和高度下,许三多第一次发现以往威风凛凛得让他神痴的战车原来那么缓慢和渺小。成才兴奋得不行,闷罐子车和直升机,多么不同的两种待遇。哪怕袁朗一再地给他说明,这是作战需要。
袁朗不知给直升机驾驶员使过什么眼色,驾驶员便在空中使坏,成才下机时晕得不行,袁朗反倒很诧异许三多的若无其事。许三多说晕过一次。袁朗说狠狠眩晕过的人是不会再眩晕的,这是特种兵训练的宗旨。他问许三多怎么晕的,许三多老老实实说玩单杠。袁朗哈哈大笑。
这是丛林遮掩中的一处军事基地,与机步团相比完全是另一种地貌。许三多走在一群剽悍而目光锐利的人们中间,他和成才仍按机步团的习惯,见军衔高的就举手敬礼,走到人多处,抬起的手根本放不下来。袁朗坏笑。特种兵是极其职业化的兵种,没有一定的苦练和经验根本无法进入这个圈子,所以这里随便拎一个都是经验丰富的尉官,象许三多和成才这样以士官身份来接受训练的反成了稀罕物。
袁朗让两人做好准备迎接第二次淘汰,他们现在只能算是刚刚入围。临时宿舍的对面便是特种兵的正式宿舍,这支部队似乎存心在四十二个入选者心里激起某种不平衡。和许三多、成才同屋的是两个高傲程度不亚于特种兵的尉官,一个是从空降兵部队来的拓永刚,一个是以光电学本科学历入伍的吴哲,相比之下,许三多和成才在机步团的那几年惨淡经营真是平平无奇。四十二个人中间将被再淘汰三十人,大部分人又素不相识,彼此之间便有了淡淡的敌意。拓永刚无法理解特种兵怎么会从老掉牙的步兵中挑人,这里的大部分人都来自陆战队和空降兵,许三多很认真地就想跟人历数钢七连打过的战役,但他立刻发现,在这些军中新贵面前炫耀过去的战例是很不讨好的,他们放在嘴上的通常是海湾、索马里、马岛,至少也得是赎罪日战争。
在一群肌肉和脑筋同样发达,精力和口才同样过剩的入选者中间,许三多和成才简直是两个土包子。
接下来是例行的宣读规则、领作训服等日常用品,一切如常但对许三多们却大不一样。领到手的东西是一种全新的制式,成才迫不及待换上了新的作训服,并催着许三多也换上,虽然还没佩上特种兵的臂章,成才已能想见一个干劲十足的未来。
教官仍没有露面,入选者之间已经在流传一种谣言——该教官多么多么地可怕,训练严苛可比魔鬼,而且在某战场上真正杀过人。新来的总是很恋熟人,许三多和成才想去找袁朗,却被门口的哨兵堵回——受训完之前是不能自由出入的。看着楼下将自己们视若无物的特种兵,成才觉得越来越有意思,他喜欢这种不公平。
清晨五点,两人被雨点密集的枪声惊醒,好歹也当了三年兵了,这辈子却从没听过这么密集的枪声。拓永刚和吴哲也醒了,看着两人在那惊诧着这一早上至少出去十万发子弹,及胡乱猜测着枪的具体型号,拓永刚就很没好气地说难道你们还没换九五吗?你们用的八一还是五六?这也就是早上打个例行射击而已。吴哲好开玩笑又好较真,听着拓永刚自高身价,两人开打嘴仗。
紧急集合哨吹响,正好方便了四个睡意全无的,很快冲到楼下——谁都想第一个看见那位教官。人都列好队了教官仍未露头,操场上空荡荡的人影全无。队形开始溃散,大家交头接耳地抱怨谁来开这种玩笑。许三多笔挺地站着,曾一个人撑住七连的人已经习惯做事不是做给人看的。
袁朗慢吞吞地从树丛后踱了出来:大家互相介绍够了吧。今儿这第一道题绝大部分人过不了关。——军人列队时是不该说话的,这只是袁朗设下一个小小的局。平日里笑话连篇的袁朗就是这群入选者的教官,他很快证明了自己的可怕并非浪得虚名,不光是训练上的严苛和毫无人情,还包括用他数之不尽的花招折磨入选者的精神。
『第二十四集』
三个月的磨难开始。用袁朗的话说:国外特种部队所谓的"地狱周"中国人很容易就撑过去,最能吃苦耐劳的民族,而在座又都是些从不服输的主,所以要三个月,单日跑十公里武装越野,双日跑十五公里武装越野,负重高于二十五公斤,要求在晨七点之前全部完成,因为往下还要进行一系列的其它训练,晚饭之后再开动浑浊的脑子听课,并且课业成绩同样记入总分。大家就只好盼周日了,袁朗似乎折磨人意志的同时也折磨人的希望,周日的时候忽然宣布来一次五十公里强行军,救护车在后面跟着。每一个因为周日已经意志松懈的人都不相信自己还能从床上爬起来,但都爬起来了,也跑完了。倒下的人被抬上救护车,又从救护车上挣起来接着跑。拓永刚们边跑边骂,他们能跑完这五十公里,他们只是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让一群身经百战的老兵做这些新兵蛋子时便做过的枯燥事情?除了把强度加大几倍外并无区别。袁朗表示满意,并为了更满意,建议大家最后五公里下车,以全速冲刺回营。这根本不是理由,但同样列入记分。
盼了六天的周日,结果是累到没力气上床,还得悬梁刺股地完成明天必须上交的弹道作业。唯一让拓永刚们庆幸的是明天是来此地第一次打实弹射击,入选的大部分人都是能左右开弓的,谁都一门心思地想震一震那班高傲却不知道凭什么而高傲的特种兵。
袁朗在黎明前最黑暗的那段时间集合,出奇地没让大家再跑个一二十公里,而是以最快速度前往靶场射击就位。人们就着微弱的星光忽然发现,射击位置上放的根本不是完整的枪,而是完全分解的枪械部件。
多数人的枪还没有装好,运动靶已经开始移动,实际上在这种条件下把枪装好也无法精确瞄准,集体铩羽沉沙。袁朗无动于衷地通知大家这次射击成绩记入总分,对着人们的不满甚至愤怒,袁朗随手拿过一支枪,分解,再装上,射击,他的成绩与白昼条件下用刚校正过的枪射击等齐。
袁朗用那几张弹洞密集的靶纸向人们说明了这支部队凭什么而高傲,他们为战争而生存,他们的生存也象是战争。
开始学吧,连拓永刚也开始觉得要学的东西太多了。许三多更加得学,他不会游泳,也根本不会游泳,在陆地上现学了姿势,第一次的游泳却是直接被快艇拉到水库中央扔下——十公里武装泅渡。许三多第一次跳伞,第一次进行直升机空降。许三多第一次学狙击课程,用步枪对付一辆坦克。中间不断地有人出局,有人退出,最后连拓永刚也退出了竞争——生存是战争,可要生存得象打仗一样实在太难了,体力上能顶住,意志力却抗不住这样的折磨,他宁可回原来的部队,过一种比较常规一点的生活。吴哲也想退出,同屋的两人却让他留了下来,这家伙是喜欢论精神力量的,他搞不懂这两同屋的精神力量何在,难道他读书破万卷积累下的精神还拼不过两个几乎是顶着一脑袋高梁花子的土造步兵。
袁朗向铁路汇报状况,他的观点是必死者,可杀也;必生者,可虏也。他可以凭自己的冷静杀死要跟自己拼命的人,凭自己的勇敢俘虏那些贪生怕死的人,但让他畏惧的是那些热爱生命却勇往直前的人——他认为军队也需要这样的人。
袁朗站在所剩寥寥无几的入选者面前,他恭喜大家终于通过第二轮淘汰,从此成为特种兵的一员。成才们终于换上了和周围人群一样的作战服,能够在营区自由出入。三个月了,许三多终于有时间给家里写第一封信,给伍六一打第一个电话,伍六一所在的机步一连却告诉他:伍六一已经在一个月前复员回家了。许三多惊诧之极,他清楚地记得伍六一如何坚持说自己绝不离开部队。
『第二十五集』
这支部队军中习惯叫老A,老A就是老大的意思。他们经常做的事情就是让其他部队重复钢七连与老A对抗时的遭遇,战后看着那些沮丧的常规部队的机械化步兵,许三多往往把脸转开。
直到一天,从直升机上卸下了标注有核生化防护的大型装备,许三多他们被告知进入一级战争状态。
一帮有组织的反社会分子劫持了定市东郊的第二化工原料加工厂,声称已经在厂内各处安放大量炸药。警方于四时赶到,与歹徒僵峙不下。被劫持地存放了大量易燃易爆化学物质一万四百五十七吨,厂内通道完全无法供车辆使用——也就是说重装部队无法动作。即使没有那些炸药,仅燃烧释放的剧毒气体足够让定市成为死城,随季风飘散后将会直接威胁首都。
乘直升机奔往现场的老A们一片肃然,事态的严重和紧迫让许三多和成才不由得交换着眼神。
由于有剧毒物质,每个人都穿上了防护面具,许三多和成才分别在两个战斗小组。下飞机的时候,再不晕车的许三多呕吐了起来——真实的战斗就在眼前。
许三多按序列跟进,子弹从头上掠过,许三多们利用各种掩护物体接近了目标。对法精准,逼迫他们只好各自为战,逐渐失去了互相之间的联络。敌人的军事作战能力非常强,许三多只有摆脱防护服才能充分展开作战动作。当他彻底无望的时候,许三多打开了面具……,然后是向着早无反应的通话器惊喜地大声通报此地没有毒气。
目标炸点是一辆卡车,放满了TNT炸药,没人敢袭击他们——因走火导致的爆炸和歹徒引爆结果都是一样的。许三多面对的是军事味十足的整体防御。
旁边的火引着了车厢上的蒙布,趁着歹徒灭火,许三多混了进去,借机冲进驾驶室,跌跌撞撞把卡车开了出去。
火苗越来越大,许三多知道在冲出去和炸药爆炸之间是没有什么区别的,区别只在于把爆炸的时间尽量往后推迟,给战友创造哪怕是万分之一的机会。于是在敌人的追逐越来越近的时候,他刹下车,掉过头去扑火。
但他忽然停住,因为从车后追来的歹徒没有任何人枪击他,没有动作,只有笑声,刚开始是一个,后来是一片,哄堂大笑。
其中一个笑着说:你真是…真是太可爱了,三儿。许三多伸手扯掉了那家伙的面具,瞪着。
许三多看着他,然后…一拳把他打得蜷缩在他的脚下。
原来这是一次季度演习,对他们的考核也是其中一个部分。但成才却在另外一组的进攻中,在失去所有依靠,防护服破掉,尤其是当他明白战斗根本无望取得胜利的时候,他放弃了。
成才那天回去就把自己关进了宿舍,直到第二天的评估开始,他拒绝见任何人。吴哲对袁朗的如此做法提出了愤怒的抗议,袁朗只是问他演习最出色的是谁?是许三多,因为他在最绝望的情况下尽了最大努力。这不是践踏人们希望与理想,军人的要求是在没有这些东西时也拼尽一切努力,这更是军人的生存之道。在更加真实和残酷的环境里,也许最后拼的就是这一点。
话是这么说,但袁朗和铁路对许三多又有了新的发现:当他和队友一起时,他几乎不知道该迈哪条腿。然当他相信队友都已经牺牲了,他开始选择自己的行动时,那种独立和大胆又让人惊讶。但许三多走进来时一付茫茫然的表情,仿佛还没有从昨天的欺骗中醒悟过来,当袁朗告诉他通过测试时,许三多又萎靡地走了出去。
许三多出来,第一眼就找见成才。成才呼吸,挺胸,尽量让自己军仪十足。许三多说成才别泄气,不放弃,不抛弃。成才根本无心听他,将许三多伸过来的手也甩在背后。
在在这些阅历丰富的职业军人面前,成才的些许理由被人驳得体无完肤,他终于再忍不住,你们说战争就是生存,生存就是战争,那么我保留生存的机会有什么不对呢。
没有什么不对,因为你没有明白,生存的最终意义是为了战争。你生存下来了。你现在告诉我,你生存下来之后又明白些什么?成才低下了头,他知道他已经不可能在这支部队呆下去了,从他独自逃离那一刻起,他明白的事情就是他不配在这支部队呆下去,甚至不配在任何部队呆下去。
最后一关不仅为了让新兵们体会一下今后有可能碰到的情况,也为了让新兵明白什么叫团队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