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喜欢,所以我给了五颗星。
论“好听”,我倒不觉得这张唱片非常好听的。对我来说曹方这次的作品整体偏淡了,一时之间有些咀嚼不出味道,不算太入耳。但也有些很好听很入耳的唱片,我打了三颗星,就再也不打算抬举它了。
所以,曹方哪里值得这五颗星呢?
你一定听过很多情歌吧,各种各样的情歌,有一些唱得相当传神,很感动你。相较之下,曹方虽然也有着女孩子极为细腻的情怀,曹方的歌却很少让我觉得是一首情歌。她就算有时候唱着最直白的爱恋,都仍旧隐隐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后来我总算发现了,曹方的不同,在于曹方的情感不仅仅是情感,更是一种完整的生活。
在曹方的歌里,你很少能听到纯粹为快乐而快乐为痛苦而痛苦的字句。别人的歌里反反复复只为了撕心裂肺,为了证明有多难过多折磨,他们拿所有的一切去渲染爱情;只有曹方,让爱情服务于生活。
如果你再仔细一些去听曹方的诉说,你便会发现她从不企图告诉你爱有多幸福或多痛苦,她总是给你更真实的场景:是一封《信》,是身边的《四季天》,是《门》前的等待和疑惑,是一座《南部小城》,是《塞里木》的风景……她不给你毫无营养的爱来痛去,她给你的是生活,是活生生的画面。她并不是没有感情,只不过她的感情不是生硬推挤出来的,而是自然而然地坐在这一幕幕生活场景里。
例如她在《南部小城》里安静欣赏周围的一切,末了才有些落寞地说:我在这里一个人唱这首歌,你不会知道。
没有过多的夸张和矫饰,曹方用这种方式告知我,爱情原本就只是生活的一种,是我给忘记了。
整张唱片里我个人最青睐《无声剧》。
在《门》里曹方便开始问“你是否愿意开启从此面对自己”,而在《无声剧》里,她聪明地回答了自己:
离开一个结局
不值得翻来覆去
细数往日的点滴 离开你
放弃唯一的结局
深深喘一口气
最真实莫过面临 我自己
我为什么给曹方五颗星呢?
我以为,有一些歌给你的耳朵享受,很好听,但也很可惜,和肥皂剧一样,看的时候很着迷,也许还掉眼泪,不过过后就忘记了,什么也留不下来。而另一些歌,给你的耳朵和你的灵魂予享受,耳朵被旋律安抚,灵魂却被歌唱的人惊醒。
我该如何面对我自己呢?我很幸运,我从曹方这张唱片里找到了答案:爱是一种生活,若脱离了生活去空洞地描绘爱情,终究是假的;而生活属于我自己,若一切都可以忽视,至少最真实最重要的,是我永远都不能逃避面临我自己。
有一些唱片非常好听,但我给了三颗星就再也不打算恭维它了;曹方的《哼一首歌 等日落》一开始不太入耳,不够刺激,但依旧让我的耳朵享受,而更重要的,是让我的思维也得到享受。我很喜欢,我给了五颗星。
她也许是自觉的,也许是不自觉的,她让我明白如何回到生活里找回我自己,如何学会生活,而不只是纠结于如何去爱。
不要忘了,爱是一封信,一座小城里突然而来的落寞,爱是一种生活。
文/Vict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