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从上个世纪七十年代的早期,北方一个叫上梁村的山村开始。
小混混头子锛子看上了冯家昌的同学刘汉香,带人来校门口强行抢人,成天胡吹大气的男生全吓得闭口不言,没钱买鞋而一直光脚上学,被同学取笑为赤脚大仙的冯家昌挺身而出,拎着两块砖头走到锛子面前,要单挑,让对方先拍他。他不等对方反应,自己给了自己一下,痞子们被他镇住,给汉香解了围,向来好勇斗狠的锛子开始敬服冯家昌,和冯家昌同村,身为大队支书刘国豆之女的汉香心中开始对冯家昌产生异样情怀。
同时,冯家昌母亲因病而殁,作为上梁村上门女婿的老画匠冯父自从摔成残疾人之后,冯家昌作为长子,成为兄弟中唯一的顶梁柱而受母亲的临终托付。十六岁的冯家昌,大弟铁蛋十三岁,二弟狗蛋九岁,小弟毛蛋六岁。他刹那间感觉自己成人了,所以,他没有哭,很男人地点头应允了。
母亲死后,冯家昌兄弟本来就破旧的鞋子根本就穿不到脚上了。冯家昌把兄弟们召集到一起,逼他们光脚在草丛中奔跑,让兄弟们光脚磨出茧子,成为穿不烂的“铁鞋”。
冯家昌的班主任朱老师是一个因走“白专道路”而被贬的博士,对内禀灵慧的冯家昌深为嘉许,不仅经常与他畅怀交流、给他推荐书籍,而且还要给他钱买鞋,被冯家昌拒绝。
一个返校日,冯家昌背着干粮走在青纱帐间的土路上,发现一对崭新的解放鞋整齐地摆放在路中间,刘汉香从庄稼地里走出来,原来鞋是她送冯家昌的。可是冯家昌不领情,转身就走。
纯洁的爱情,在一对少男少女心中开始萌发。公路上,冯家昌骑着车子,刘汉香在后面扯着他的衣服,俩人像风一样的快活。
佩服冯家昌人格的锛子看到他光脚,想用自己干净的钱买一双胶鞋送给他,和他结交,被冯家昌冷漠拒绝,伤了自尊的锛子酒醉和人斗殴,致人重伤,被判刑入狱,冯家昌反省,觉得有愧于锛子。
毕业了,汉香被父亲活动到公社砖场当农工,冯家昌则回到地里干活。刘汉香对冯家昌表白了她的爱,冯家昌说自己家庭困难,让刘汉香考虑清楚,刘汉香态度坚决。俩人充满信心地憧憬着未来,冯家昌决心当一个有脑子的新农民,来改变家乡的面貌,却被刘国豆视为异端,借故将他关了学习班,被汉香所救。
经过汉香的斡旋,刘国豆为了“眼不见心不烦”,将冯家昌送到县城化肥厂做副业工,冯家昌表现优异,被厂里树为典型,又在火灾中舍生抢险,立下功劳,但请汉香吃饭时受到的羞辱让他对城乡差距感到切肤之痛,当厂长想给他转正时,又是一个农村户口的问题将他的工人梦彻底斩断,他决心改变自己命运,当上真正的城里人,既给爱人一个幸福生活的保障,也把三个弟弟带出去,摆脱受人歧视的困境。
小树林里,冯家昌和汉香婉情相会,被刘国豆带领民兵当场“抓获”,汉香用剪刀抵住自己,以死护下了冯家昌,汉香为冯家昌想了一个出路:当兵。只有当兵才是摆脱农村的唯一途径。
冯家昌还真就当兵了。刘国豆对站在他面前的冯家昌说,便宜你了。但警告他,只有穿上“四个兜”(提干),刘汉香才能跟他进城。他要是复员回来,大家谁都不认识谁。他要是再纠缠刘汉香,他整死冯家昌。
情人相别,恋恋不舍,山盟海誓,汉香给冯家昌手腕上咬了一块“表”以互证心迹。
新兵连里,冯家昌和城市兵谭建华形成对垒,为给农村兵石心锁鸣不平,二人相打,受到胡连长关注。胡连长预感到冯家昌是一颗好兵苗子,但缺乏磨炼,他暗中关注并鞭策着他。
新兵训练结束,谭建华担任了都是城市兵的二班长,被分配到都是农村兵的六班的冯家昌却没有被任命,不知道这是升任营长的胡连长对他的考验和激励的冯家昌,经过短暂的沉闷之后,并没有消沉,而是闷头苦干,各项表现都相当优异,与对他一直不服气的谭建华互有高低。
立功减刑的锛子出狱,与冯家昌碰面,但冯家昌仅是一个“大头兵”的现状让他深为失望,锛子的反应激起了冯家昌的好胜心。
刘汉香接到冯家昌的信和一张五好战士奖状。她高兴地给爸妈看。刘国豆态度好了一些。刘汉香要去冯家报信,拎了家里半袋子面粉就走。刘国豆在后面骂了一句:一个女子半个贼,我养的这简直就是土匪。
周日部队搞学雷锋活动,谭建华领着二班战士摆开摊子,理发、修鞋、借缝纫机修补衣裳,修小无线电;而冯家昌则带队到车站,扶老携幼。为车站工作人员欺负农村老大爷,冯与工作人员发生冲突,双方打了起来。军区医院护士李冬冬帮冯家昌处理伤口,与冯家昌初次相识,二人彼此印象都不好。
营部决定二班和六班展开一场军事素质对抗赛,两个班在底下开始热火朝天的备战工作,只是普通一兵的冯家昌,不在其位而谋其政,成了事实上的班长,在他的运筹帷幄下,实力逊于二班的六班竟然和对手战平,在决胜局中,冯家昌敢于冒险,终于取胜,自己也受伤,获得了身为随队救护员的李冬冬的敬慕。
入伍已经三年,上级给了一个提干指标,连里经研究,鉴于冯家昌长期的优异表现,决定给冯家昌提干。然而,任命书下来,提拔的却是谭建华。战友们鸣不平,冯家昌想不通。经过胡营长的开导,他终于明白了怎么去做一个真正的好军人。
冯家脏乱、破败,几个“蛋”整天在村子里惹事。刘汉香看不过去,回家说,冯家没个女人管不行,要住到冯家去。妈说她疯了,没过门咋能过去。刘国豆说,你敢过去,你就当我们死了,我们从来没有养过你。汉香说:“是火我钻,是坑我跳,都是我自愿的,过好过坏,我不后悔,不怨人”。
汉香提着包袱,决然地进了冯家的门。老冯家有了笑声,狗蛋和毛蛋撒娇的“嫂子”声音和响亮。刘汉香带他们打扫卫生,为他们洗衣服、做鞋、打杂面饼子。为了全力照顾冯家老少,她辞去了砖瓦厂的工作,回村劳动,管理家务。懂事的铁蛋对汉香异样依恋。
军区廖参谋长视察部队。冯家昌的作训演练、汇报材料、发表的文章引起了首长的注意。临走时,廖参谋长对随行人员说,这个人我要了,回去让政治部办手续。
冯家昌一步登天,调到军区给廖参谋长当见习秘书,与同屋侯秘书结为莫逆之交,与李冬冬在军区再次相遇,李冬冬对冯家昌大胆追求,二人感情迅速升温,胡营长提醒了他,冯家昌内心陷入矛盾。
廖参谋长带领冯家昌下部队视察,廖参谋长对部队不顾实际,只注重表面文章深感不满,却在谭建华任连长的连队获得了意外惊喜,冯家昌与谭建华这对冤家仍然互不服气,二人整整一夜较量,还是难分高低,但两人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转为惺惺相惜。善于带兵的谭建华随后被调入训练薄弱的炮团担任连长。
冯家昌帮助炮团的韩参谋长制定了行之有效的训练方案,最终得到了首长的认可,韩参谋长与冯家昌就此交为莫逆,冯家昌决定让铁蛋参军。
铁蛋坚决不同意参军,口头的理由是想为汉香分忧,其实在他内心对汉香的异样情怀已经日益浓厚,不愿意离开汉香。汉香百般施计,在锛子的帮助下,终于将铁蛋送入部队,成为谭建华部下一兵,冯家昌委托谭建华将弟弟带成一个好兵,但坚决不能给他任何关照,只求在铁蛋最低潮的时候表扬一次即可。
冯家昌被李冬冬请到带她长大的姨妈家作客,冯家昌身陷尴尬,辩解无途,他送李冬冬上夜班途中,被赶来的锛子撞见,锛子打了冯家昌,告诫他如果敢于有负汉香,他不会饶他。
汉香一力操持冯家昌的破家,在县城倒卖布票而被锛子撞见,锛子对冯家昌没有能力却还“霸”着汉香深为不满。
李冬冬对冯家昌的追求愈加热烈,她来到冯的宿舍,变戏法地掏出饭盒、红酒、酒杯和一个蛋糕,为冯家昌庆祝生日。冯心里十分感动。李冬冬送冯家昌一块手表,冯推拒不掉,李冬冬走后,他抚着汉香在他手腕上的咬痕久久沉思。
由于政治形势的变化,廖参谋长身陷其中而遭贬斥,被下放农场,廖参谋长让冯家昌自己决定去留,关键时刻,冯家昌认定国家柱石代言人的廖参谋长是忠良受难,经过痛苦抉择,他决定舍弃私已的身家,不离开廖参谋长,临行前夜,此景被锛子获知,二人激情对饮,歃血订交,誓同生死,冯家昌委托锛子照顾汉香,并给她写了绝交信,委托锛子带回。
汉香矢心如铁,绝不在冯家昌最危难的时候舍弃他,依然殚精竭虑地苦持家业,期待云开日出的一天,积劳成疾。
冯家昌精心照料着廖参谋长,使将军走出心理的低潮,重新开始面对生活,冯家昌在廖参谋长的点化下,苦研军事理论,奋笔不辍地撰写着一篇又一篇军事论文。
李冬冬突然在农场现身,冯家昌才知道李冬冬原来是早年丧妻的廖参谋长的女儿。冯家昌心有重负,没有接受李冬冬的感情,李冬冬在父亲的劝说下,黯然返回,冯家昌为她的离去而伤神。
国家形势一朝清明,廖参谋长得以平反,冯家昌连升两级,回到军区担任正营职参谋。
为冯家昌久无音信而深感警惕的刘国豆,劝说女儿准备复习参加高考,把命运握在自己手上,汉香担心冯家昌万一复员回乡后自己与他无法相偕,断然拒绝。
李冬冬如愿考入大学。升任总部副部长的廖参谋长打算将冯家昌调入总部,被冯家昌拒绝。李冬冬向父亲求教她与冯家昌的感情问题,廖参谋长坚决支持。
冯家昌决定从犹豫中摆脱,下决心向组织提出与汉香结婚并让她随军的请求。
廖参谋长打来电话,意在打消冯家昌得知李冬冬身世之后接受她感情的心理障碍,冯家昌陷入茫然。
汉香接到冯家昌告诉让她随军的来信,喜不自禁,忽然晕倒,赤脚医生建议她到正规医院检查,她不以为然。
冯家昌决定把铁蛋打造为一个真正合格过硬的兵,决定送他到偏远哨所锻炼,送铁蛋的卡车到后,司机才发现。铁蛋已经无踪。
刚接到李冬冬回来让他接站的电报的冯家昌,开始寻找铁蛋,铁蛋已经回乡,誓言与汉香在一起,汉香苦劝铁蛋返回部队,铁蛋态度松动,汉香离开村子给铁蛋买车票,已经买好回程票的冯家昌回到家中,行色匆匆,即来即走。
警觉的刘国豆告诫汉香循踪去追,汉香在晚于冯家昌的火车追踪而去。
冯家昌送铁蛋归队,在火车站接到了数年没见的李冬冬,二人相会,积郁已久的感情猝然迸发,理智被逾越。
因为升职而与冯家昌势成竞争的石心锁为千里“寻夫”的汉香指点冯、李二人聚会之所,当汉香找上门来时,没来得及遮掩的二人暴露了一切,汉香捂面而走。
冯家院子,乡亲们正在帮助修盖门楼子,刘国豆带着汉香阴着脸进了院子。老冯小心地叫了声亲家,招来他的破口大骂。刘国豆泪流满面,举起女儿粗糙的手让大家看,告诉女儿冯家昌变心的消息。满院子静悄悄地,冯父扇起了自己的耳光,操起镢头挖门楼子。刘汉香拉住了他,说这好歹是我生活了八年的家呀,劝说刘国豆让大家把活干完,刘国豆含泪给大家作揖行礼,大家不愿喝冯家一口茶,吃冯家一口饭,默然地干开了。刘汉香挣扎着想笑一下,一口鲜血喷出,栽倒在地。
冯家昌决定面对现实,对李冬冬负责,李冬冬劝冯家昌要接受乡亲们的谴责,尽量求得他们的谅解。
冯父带着狗蛋和毛蛋,来到部队要冯家昌回心转意。汉香在家乡劝止了乡亲们到部队替她讨公道。
冯家昌和李冬冬二人回到上梁村,冯家昌接受了一切,李冬冬也忍受了本来无辜的指责,李冬冬最终与汉香相见,汉香面对她,泪水长流。
新形势下,中国军队发生着深刻的转型,百万大载军开始,胡营长毅然脱下了自己视若生命的军装,回到地方。部队对干部制度要进行改革,以后干部一律从军校中培养。冯家昌想方设法给大弟冯家兴弄到一个军校进修指标,而冯家兴却告诉他已经申请复员。说那里有恩,咱要报恩。
从打击中恢复过来的汉香开始动员村民种果树,大家无人附和。冯父找到汉香,把在庙里画画的一千两百块工钱交给汉香买树苗。汉香开始在自家地里种树,又遭到刘国豆的反对。坡地里,汉香突然发现铁蛋在帮她种树。
铁蛋支持汉香,竞选了上梁村的村长,和汉香一起,发动全村人种树、养鸡,又组织复员的汽车兵跑运输,动员外出打工的人回来一起创业,承包石材加工工厂。上梁村的面貌改变了。而铁蛋也向汉香表白了他心中一直对汉香的爱。汉香坚决不答应,铁蛋说我决不放弃。
冯家昌终于提拔当了作训处处长。然而,冯家昌却提出辞职、转业。廖副司令回军区视察,对冯家昌说:“辞职要夸、转业要骂。”军区安排冯去国防大学深造。
上梁村富了,组织村里的老人旅游团,到南方旅行。村里人都劝刘汉香和铁蛋把婚事办了。而刘汉香,却积劳成疾,住进了医院。
冯家昌、冯家远、冯家和、李冬冬带着孩子走进医院大厅,看望病危的刘汉香。汉香在临终时刻,终于原谅了冯家昌。
凄凄冷雨中,冯家昌带着自己的三个兄弟,跪在汉香被花果掩映中的坟前,宛如石雕的塑像,内心的感激与愧疚,化作隐隐雷声。